因此,朱元璋的重手整治不仅仅可以看作一桩“科举大案”,更可以看作是一桩离间南北感情的“分裂国家大案”。在此种政治考量面前,“南方人考试成绩好”的话语显得像政治白痴一样。
这是第一点,大一统考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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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第二点,“间接的代议功能”。这也是出自于余英时先生之口,“科举制自始便兼涵一种地方代表性,各地‘孝廉’或‘进士’往往在政府中为自己地方的利害说话。这当然谈不上是代议制,但不能否认科举制有时也发挥了一点间接的代议功能”,“在统一王朝的所谓‘盛世’,中央与地方之间隔阂较少而予人以‘政通人和’的印象,科举制至少在其间发挥过一定程度的沟通和调节作用”。
余英时也以“孝廉”制度为例称,在政治上,“孝廉”每年从各地走进政府,一方面可以使朝廷在重大决策方面不致过于偏向某些地区的利益,另以方面每一地区的特殊困难和需求也可由此直接反映于朝廷之上。
E. A. Kracke在《中国考试制度里的区域、家族与个人》一文也持有相似观点,认为分地域录取“使得各区域在政府中都有喉舌保障他们的利益”,并且“鼓励地方发展出个智识领导团体来协助中央派往地方的官吏”。如果不是置于科举制的语境,Kracke的说法很容易会让人觉得他其实说的是代议制初期的英国。
从广义上来说,所谓“间接的代议功能”仍然是服务于第一点:大一统政治的。中央政府对地方利益的种种平衡与顾虑,自然可以置于央地关系的角度来看。
从以上的意义上来看,欧阳修“凭才取人”最终一定会败给司马光的“逐路取人”。
不过,从历史上看,明清“分地域录取”的科举国策在总体上也并未损害江浙的核心竞争力,江浙两省在进士总榜上不仅长期占据了前两名,更重要的是,在清代的一些“高阶”指标上,如状元人数、三甲人数上,江浙尤其是江苏相对其他省份可以说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。中央政府可以用“地域指标”限制江浙的举人乃至进士的名额,但却从未极端地在三甲和状元这个最高端领域搞区域平衡,这或许也可以看作另外一种意义上的“补偿性正义”。
同样值得一提的是,明清时代“分地域录取”的保护对象的确是老少边穷,对于京城这样的特殊地域并未有过分的偏袒。比如,朱元璋的京城是南京,他的“南北榜之争”直接就损害了京城人民的利益,但朱元璋肯定是不太在乎,因为他应该很明确地知道,“大一统”才是这一切背后的终极诉求。
小编只能说一句:朱元璋知道的事,可能太多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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